總有那麼一種喜歡踢人軟肋的傢伙,這種人處心積慮地捉弄人。凡事都有個度,玩笑開過了就使善意的謊言變成了別有用心的欺騙,讓人嗤之以鼻,我不太喜歡這種人。
晚飯後正在忙碌著收拾碗筷廚具,有同事敲門進來,火急火燎地樣子,非要我去玩玩,說三缺一。我這人怎麼說呢,不習慣拒絕人,心軟耳朵也軟,見他興沖沖地,不想讓他掃興,就答應了。
到了那兒,兩個同事神情古怪地站在黑暗中,我說,還有一個呢?一個同事說,馬上就到。我說,誰啊?他說出了那個人的名字。我頗為驚奇,說,從來也沒見他玩過這個玩意兒,他會不會啊?同事說,你小看人了吧,真人不露相的。我便不好再說什麼。但從感覺上,我就覺得那人不怎麼擅長這項娛樂。我說,要是他不願意就算了,不要強人所難,我看還是喊別人吧。說著話,我就掏出手機來喊另一個知己知彼的牌技精湛的同事,他們異口同聲地制止了我,說,已經講好了,你不要再邀別人,來了不好弄。
他們見我還站在黑暗中猶豫著,一個同事把我拉進了屋,另一個同事去那人的宿舍,一會兒就把那個人也拉來了。坐下來後,我對他說,只知道你麻將很厲害,沒見你玩過這個呀。他表情痛苦地說,是,我不怎麼會,捨命陪君子。我說,要是你不怎麼喜歡,就算了,沒意思,賭錢這個東西不要勉強。兩個同事都衝著我嚷嚷起來,催促我抓牌。
這個硬被拉來的人是真不會,牌技臭到家了,只是拖著手挨揍,沒有還手的力量。就像一支三流球隊遇到一支一流球隊,稀里嘩啦就潰不成軍,一敗塗地。我感到彆扭而沮喪,直言不諱地譴責兩個同事缺德,勝之不武,專找軟柿子捏,喪失了起碼的職業精神,算什麼狗屁本事。
確認了他真不擅長這項娛樂的同時,我也窺破了這兩個傢伙是居心不良,憤憤不平而又忍無可忍地把牌扔在了牌桌上,要他們改變花樣,便去了旁邊的麻將室。
眾所周知的,麻將是我的弱項,就像撲克牌是那個人的弱項,而麻卻是他的強項。花樣的改變使局勢逆轉,上了桌,他就像換了一個人,精神氣一下子就提起來了。
幹什麼都是這樣,沒有激情,什麼也幹不好。工作是這樣,學習是這樣,娛樂也同樣是這樣,道理如出一轍——興趣是激情的源頭,興趣是最好的老師。我對麻將從來就缺少激情,一個人再強大也有他的弱點,一個人再無能也有他不為人知的天賦,只是還沒有被挖掘出來,只是還沒有遇到慧眼和伯樂。我上了麻將桌就發蒙,外面的牌與家裡的牌之間的聯想不可理喻地出現了斷層和空白,外面電閃雷鳴,我這裡還安之若素,聞不出牌桌上的一點點火藥味,從頭至尾就是給錢,結果打撲克贏來的錢悉數輸光,還將身上的錢也輸光了,弄得我很狼狽,深更半夜地又不好回家取錢,只好紅著臉向同事借,第二天遭來同事們一片譏笑。 |